０１８　捣毁战略村行动

“对，这是新到的美军司令凯阅中校发起的，战略村行动！就是要把周围八个自然村的村民全部集中到芒昌来，切断游击队和老百姓的一切联系！”黄文轩轻声道。

已经是夜半了，月亮已向西天坠落。竹韵小酒店也打烊了。

坐在酒店的地下室的是老虎和黎英。他们是从直通到村外的暗道进来的。

黄文轩继续轻声地道：“这次战略村行动出动的是菲斯的第三中队。有四个小队，配合行动的是一个整整的直升机中队。第三中队是一个有名的‘猫中队’，菲斯少校为人阴险冷酷。整个中队也秉承这样一种作风，杀人不眨眼，进攻手段冷酷！尤其是三小队长格林中尉，为人张狂，再结合菲斯的秉性，活活一个变态的征服狂！这次进攻凉水村，就是他带四小队干的！”

老虎的眼睛越眯越细，一言不发。

黎英声音嘶哑地道：“我要亲手干掉这个畜生！”

黄文轩端起咖啡轻喋一口：“这个变态狂现在已经成了英雄，凯阅今下午亲自为他授了勋！现在很多美国兵都把他当作偶像。纷纷要求到他的小队去！为此，他被任命为第三中队副队长，兼战略村行动特别分队队长，其部队是第三小队和其他中队愿追随他的士兵组成。这个疯子不知要干出什么来！”黄文轩一下子站了起来：“黎队长，我现在正式向总部请示，由我来毒死这个变态的疯子！”

黎英本来一直因为悲痛而发木的脸突然就变得严肃了：“你不能向总部提任何冲动的要求。你现在的任务，就是在芒昌扎下根！不得主动做任何事情，这是死命令！重复一遍！”

“是！”黄文轩立正：“我不能向总部提任何冲动的要求。我现在的任务，就是在芒昌扎下根！不得主动做任何事情，这是死命令！”

老虎的眼睛睁开了，在地下室里的烛光里，一脸的神秘：“我想起了一个主意！”

黎英盯住他，那双眼除了往日的尊敬这会儿多了一种信赖和依靠。

老虎淡淡地一笑：“我不知道你们看没看过，中国的水浒传？”

黄文轩盯着这位与一般的越南人说话、做事都不怎么一样的来自北方的首长：“看过，不知道首长指的什么？”

老虎道：“水浒里对付江湖狠角有个办法，那就是下蒙汗药！”

黄文轩也禁不住笑了：“不错，那药几乎从头至尾和那梁山好汉伴随着！好汉中使药的高手也不止一个吧！”

老虎点点头：“那么我们说动就动！”

一翻身，进了地道，一溜烟而去。

直看得那黄文轩动容：“都说军人雷厉风行，真达到的，首长是我见到的第一个。”

黎英眼里流过一道欢乐，仿佛这话在夸她似的：“所以，他总是在获胜！”

黄文轩点点头，喃喃道：“振救八个自然村的希望就在他的头上了。”

黎英微微地闭上了眼睛，自从老虎说：“我想起了一主意！”她的心就放松了下来，她知道，黎村和凉水村报仇的机会来了。

所以，她闭上了眼。

她似乎感觉到自己一迷糊，老和尚就来了。

老和尚背了一个大背包，一到，立马就看住了黄文轩：“是老黄吧。我是老虎派来执行蒙汗药行动的老和尚。我现在需要你提供美军第三中队的水池具体地点！”接着才回头轻声道：“黎队长，老虎要你就在这里休息，等我完成任务，和你一起回去！”

黄文轩点点头：“我们上去。”

月光把整个芒昌罩在一片银色的月光织成的沙帐里，树叶上的露水，积聚成一点点的，掉落下地，发出“兹兹”的声响。

热带疯长的树木把地形本来就建在山坡上的芒昌镇，装点得阴影憧憧。时不时有各种小动物，在村中穿行。

所以，这夜似乎并不安静。

老和尚笑了一笑，他的个子很小，在树林里爬行，弄出的声响并不比一条蛇弄出的动静大。

美军的夜巡队很有规律，而探照灯也懒懒地到扫射着。也是，知道游击队厉害的美军都已经死了，剩下的正沉浸在对格林中尉的狂热崇拜中，大脑发晕呢！

老和尚可是个谨慎的人，他沿着和黄文轩刚才选定的线路，径直爬到了三中队的驻地。

黄文轩提供的信息很准确，奢侈的美军真的一个中队就建了一个小型水塔。

老和尚瞄准了一个探照灯扫过的空挡，飞窜而起，象狸猫一样上了水塔，把他装满药的大背包全放了进去。

东方透出了光明，格林很兴奋，吃了早餐，他两次受伤的手就开始隐隐在着痛，这反而让他神经更刺激。

他的战略村行动特别分队的士兵也特别兴奋，爬起来一个个就嗷嗷乱叫，就象准备出去觅食的小狼崽。

“把你们的肚子填饱，等会儿干事没力气，我毁了你们！”他大声地喝着。

士兵们更兴奋了：“中尉，我们不会给你丢脸的！”

格林中尉走入了医务室，医官是一个在格林看来，怯懦的男人，所以，格林的声音就更大了：“嗨，我的伤早晨又痛了。”

医官微笑着：“中尉，所以，伤是需要养的，所以，你应该在军营休息。”

“放屁！”格林的红胡须一抖：“军人，你不懂！”他大马金刀坐下来：“给我来一针！”

医官愣了一愣：“中尉，杜冷丁其实就是一种毒品．．．”

格林冷笑一声：“我不是来听你讲课，我是命令你！”他咆哮一声，恶狠狠地盯着医官。

医官停止了动作，眼睛透过眼镜盯住格林中尉：“你似乎没有权力命令我？”

格林顿时怪笑起来，慢慢地从腰间拔出了枪，对着医官：“它，可不可以命令你？”说着大拇指已经把保险打开了。

恐惧在医官的眼睛里扩散。

格林沉声一喝：“给我拿二十只，包括针管！”

医官一哆嗦，格林一下子把枪戳在了他脑门上。

医官顿时轻叫一声，慢慢地动作起来。

刚包好，就被格林一把抓在了手里。哈哈大笑起来：“你恐惧的表情真他妈有趣，真他妈有趣！”接着扬长而去。

医官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，喃喃道：“我要到凯阅中校那里控告你！”

老虎从芒昌开始布置的观察哨不断传递着消息，直升机朝同道村来了，黄文轩的消息很准确。

老虎静静地看着天上飞来的直升飞机。

“不要留一个活口，这些美军是畜生！”他把自己的ＡＫ４７和马卡洛夫手枪再检查了一遍，又把匕首再擦拭了一遍。

格林中尉在痛殷殷的感觉中，爬上了爱德堡的直升机，在飞机上给自己打了一针杜冷丁，立刻和直升机一起进入了云里雾里，这会儿看着下面同道村，升起的炊烟，他也觉得很美丽：“我喜欢揉碎这美丽的东西！”

爱德堡摇头赞叹道：“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，把这里当成了美国，女人、酒、毒品什么都玩上了。”

格林中尉笑了起来：“ＮＯ，这里比美国玩起来，更刺激！这里可以肆无忌惮地杀人、**．．．”

他还在滔滔不绝，爱德堡不得不请示他：“长官，我们下去吗？”

“当然，我喜欢下去！”他笑得更欢了。

“下来吧！狗杂种！”老虎可不是一个好脾气！他的眼睛喷出了火，把ＡＫ４７背在背上，把匕首收回袖里，狠狠地道：“再重申一遍，把美国佬全放进来，蒸、炸、煮、炒，我一概不管，就看大家的手段！”

战略村行动特别分队一共是一百八十人，从四周围过来的是六十人，直接进入村庄的是一百二十人。

就在飞机要往下落时，格林那大脑里便因为杜冷丁的作用，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，大声叫道：“慢！慢！给我从头到尾先给这些竹楼、木楼、茅屋，一个来上两颗炸弹，把这些越南人撵出来，让这些公牛一样的小子，象牛仔套牛一个个地追捕！”

爱德堡一推手柄，直升机往下栽去：“我服了你！打仗都打成了游戏！”

老虎可是没想到，格林这疯子会搞这样一个动作。

眼看着两颗炸弹下来，东头的第一座竹楼一下子就被炸得七零八落。里面的两个战士也被炸得飞了出来。

公羊子急得跳了起来：“有种的下来！”

陈连长沉声道：“我们出去，不然，也会成为美军直升机的靶子！”

老虎眼瞪得浑圆，大喝一声：“全部把长枪放下，出去后，等敌人下来，用匕首和手枪干！”

说罢扔掉ＡＫ４７，第一个冲了出去，大声地叫起来：“通通扔了步枪，站出来，放美军近身搏杀！”

公羊子和陈连长也出来大喊起来。

竹楼、木楼、茅屋一座座在直升机的轰炸中破碎了，战士们分散跑入草里和树丛里。

格林和他的不可一世的士兵，这个时候下来了。

士兵们和打了杜冷丁的格林一样是大摇大摆地下了直升机，立刻分成无数个行动小组，向正在燃烧着的村庄里四散而入。

只见那从毁坏的竹楼、木楼、茅屋惊慌跑出的人，有的在慌忙地往树上爬，有的在往草丛里钻，有的干脆趴在地上．．．一时节一个个灰头土脸，也分不出男女老少。

这些是专门追随格林来搞杀人**的疯狂派对的，这会儿见这些人若待宰羔羊，一个顿时血脉膨胀，纷纷发出兴奋得不象人声的怪叫，挺枪扑了上来。

这些人吓坏了，用劲地往树上爬，往草丛钻，恨不得把地下钻个洞出来似的。

美军用枪管戳，用枪托砸，用皮靴踢。

突听一声暴喝：“杀死这些狗东西！”

就见这些人如同从梦中醒过来了似的，纷纷一转身，凶猛地扑向美军。

霎时间，美国士兵和这些灰头土脸的越南人纠缠在一起。

十二个人吼声最大！他们是老虎、大嘴、阴阳无常、水蛇、咬卵匠、神枪手、猛士、机关枪、迫击炮、老和尚、公羊子、顺风耳，这十二条大虫，这一声喝，已是得手。

老虎的匕首飞刺而出，不偏不依。正是他师傅的绝技，从美军的裆里贯进去。

大嘴这一刺很离谱，把一个美军撞飞了起来。

阴阳无常动起来是残酷的，他一匕首进去，身子飞快地一旋，美军的血和惨叫一起响起。

水蛇是从草丛缠上美军的，自从他缠上美军就在叫，那是因为他的匕首迅速地在美军身上飞舞。

咬卵匠那匕首象在插豆腐似的，把面前的美军连插了十几刀，就是头牛，只怕也没了气。

神枪手仍是气定神闲，把匕首轻巧地**了美军的心脏里。

猛士只一把抓住了美军士兵的枪，进身一拳把面前的美军的下巴打碎了。

机关枪双手一下子把美军的脚抓住，一声吼，把一个一百多斤的美军舞了起来，狠狠地砸在了树上，脑浆横流。

迫击炮从树上扑下，双拳正正地击在一个美军的太阳穴上，美军顿时后鼻来血，头是不破了呢？

公羊子匕首若石头出手，直**了一个美军的喉咙里。

老和尚优雅地一声轻斥，匕首电闪而出，面前美军一下子站住了。

顺风耳头也没回，反手一刀，把一个正要用枪戳他的美军的脖子割断了。

也就是说，不等美军醒悟，已是一批美军在地下翻滚着，嚎叫着，流着血。

其余的美军醒悟过来，才要动作，那陈连长带的人手里的第二样武器－手枪又开了火。

更恐怖地是这些人，不但开火，而是咧着牙，仿佛要吃人一样向他们扑来！

美军崩溃了。

格林中尉尚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，就听得一声吼：“变态狂，今日是你死期！”

就见那老虎和公羊子大踏步飞扑而来。

他才要掏枪，突然觉得一阵昏眩，只发现自己眼前的东西都在晃动。

公羊子腰上羊鞭早已解下，一飞而出，扬起一颗石子来打格林手中的枪。

爱德堡早把直升机发动，大叫：“格林，先上飞机！”

老虎已身子一斜，左右手，两面开弓，两颗手雷划出两道美丽的弧线，一枚准确地钻入了爱德堡直升机打开的门里，一颗栽向格林中尉。

轰隆！手雷在落下的瞬间就爆炸了。

直升机一下子破碎爆炸，格林的身体也象直升机一样分蹦离析！

崩溃了的美军四处跑，就象被吓傻了傻东西。

只是他们跑了两步就纷纷脚发颤手发软，纷纷跪了下去。

只是跪也跪不稳，一个个口吐白沫。

“噫，美国兵一个个都得了母猪疯呢！”那水蛇道。

老虎一声口哨，阮氏十二兄弟都聚在了他的身边。

大嘴大不满意：“我还没杀热手啊！”

老虎瞪了他一眼：“你狗日去杀俘虏啊！”

老和尚早背了手立在老虎身后，微微笑着，对各位一抱拳：“得罪，得罪！是老虎叫我下的蒙汗药，算准了他们这会儿要草鸡的。到扰了各位杀敌的雅兴！”

迫击炮叹口气：“我说这些美军怎么都是纸捏的！”

陈连长他们那管这些美军一个个象死狗一样软瘫在地，只管一阵疯杀！

子弹打完了，又拣起美军的枪。

从庄内一直杀到庄外，那些从庄外杀进来的美军，这会儿也正一个摇摇晃晃，象喝醉了酒似的，等他们来杀呢！

天空上的直升机因为一直没得到格林中尉的呼唤，大都回去了，只有一架在天空自由的飞翔。

黎英和同道村的老百姓就隐蔽在山上，望着被炸毁的村庄，一个个不发一言。直到看到了老虎的身影，她长出了一口气。